月落——大大大海獭

限期回归,社畜很忙,大概一周上来一次

剑三方士系列 七情篇.欲之章二

“醒醒!”

陆可追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什么人在用力的推他。昨天跟老先生聊的愉快,时间渐晚,他身上困意渐浓,竟然把庭院有问题的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。

“……嗯?”

这时一只手捂住陆可追的眼睛,那只手凉得沁骨,一丝丝熟悉的寒气直往眼皮里钻,让陆可追一下子就清醒了。

原来是唐嘉从背后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,平时他起不来的时候唐嘉常常用这种方法把他叫醒。

“阿竹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陆可追眨了眨眼睛,唐嘉看着他的头顶,明明是灵体,却似乎能接收到长长的睫毛在手心滑来滑去的感觉……

他像烫到爪子的猫一样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:“你自己看。”

陆可追睁开眼睛,两只不同色波斯宝石般的眸子马上被幽深的墨色侵染,饶是他见多了怪奇异事也被眼前的变化吓了一大跳:

他身下铺好的茅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华丽的床榻被褥,周身还被绫罗织就的薄薄帷幕罩住了,往头上看,雕刻着梅兰竹菊的拔步床用螺钿和碎玉镶嵌出各种精巧的纹饰,就连床架都是由打磨光滑的上好紫檀打造的。

唐嘉朝帷幕吹了一口气,风将帷幕卷了起来。

原本破败的屋墙在陆可追的眼中从破碎慢慢变得完整,挂在墙上只剩画轴的画卷映在陆可追瞪大的瞳孔中,一点点地恢复成它应有的模样。原本倒塌损坏的红酸枝书架整整齐齐地罗列在墙边,上面排列着许多大部头的套书,看起来都是新的。

结实漂亮的窗棂从腐朽的窗边“生长”了出来,墙角脏污的花盆也变得光亮如新,一颗嫩芽从盆中破土而出,一瞬间就在他们面前抽出了枝条,绽放了鲜红欲滴的花朵。

时光的痕迹似乎被不知名的力量渐渐蚕食,废弃的房屋霎时间变回了华美富丽的卧室。窗外的天色昏沉,但似乎像是白天,昨晚与陆可追相谈甚欢的宋璄也不见了踪影。

这次果然还是大意了。

“我睡了多久,宋前辈什么时候不见的?”

“一个时辰。那位前辈……”

唐嘉摇了摇头,他之前也没发现异样,但是当他想像平常一样从伞里出来的时候,才发觉自己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压制了,刚刚才能活动。

“麻烦了啊……”

陆可追挠挠头从床上下来,他摸了摸屋里的摆设,青瓷瓶入手温润,白罗帐柔软顺滑,就连花瓣都带着微微的湿润感。

他刚想出门查探一番,却没想到一推门就看见一张令他万分惊讶的年轻面孔。

“哎呀……你醒了啊。”

一个穿着儒服的少年站在门口正要敲门,面目与昨天那位前辈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,只不过更加的年轻俊朗。

“昨天听说我弟弟带回来一个贵客,作为主人家没有亲自招待真是失礼。在下宋璄,是宋璋的兄长,贵客昨晚休息得可好?”

宋璋?宋前辈……

陆可追记得宋前辈昨晚聊到家中还有一个同胞弟弟,难道这里是宋前辈的梦境吗?

陆可追一时没有答话,他悄悄打量四周,庭院里种着打理得当的花草树木,回廊边还时不时有忙碌的仆人经过,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。

平常到太诡异了。

“贵客?”

少年宋璄见陆可追发呆,喊了一声。

“幸会。在下陆可追,明教弟子。”陆可追连忙拱手回礼。

“明教?喔,是拜火教吧……我似乎有所耳闻,是西域的教派吗?”

诶?明教还只是个西域教派?

唐嘉走到宋璄身旁,看陆可追惊诧的模样唇角不禁微微上扬,眼中出现了一丝嘲笑的意味:“宋相生于龙朔三年,明教在中原创立时宋相公已官拜刑部尚书……是谁平时不学无术?”

好吧好吧,是我是我……

陆可追在心里无奈地摇摇头,他平时除了学武艺还有和跟老道士学方术哪里还关注这些东西,只是这诡异局面却由不得他乱来,只能静观其变。

他冲唐嘉使了个眼色,唐嘉会意地点点头跳上屋顶道:“我去查探虚实,很快回来……你自己小心。”

“家父已经在花厅等候,陆兄且随我来。”

陆可追跟在宋璄身后穿过庭院,他走了两步想回头看看唐嘉的身影,却发现一道小小的黑影在房间附近一闪而过,似乎在窥视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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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嘉一个人……不,一个鬼在大宅子里游荡,观察着庭院中跟蚂蚁一样忙碌着的仆人。

跟陆可追分开之后,这个宅院就给了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,跟他刚刚成为灵使那时的感觉有点相似。

他记得自己也没有死很多年,不过跟在陆可追这个半吊子方士身边也有两三年了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投胎,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滞留在人间,不过这样的生活他也不是很介意。

陆可追是他生前的酒友,在他生前唐嘉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并不算很好,陆可追还经常抢他的悬赏单,不过拿到赏金又会请他喝酒……他还记得生前的事情,但是唯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,陆可追不愿意告诉他,他也没有再问。

老道士还有一个徒弟是正儿八经的纯阳道士,也有个灵使,但不会说话,也没有自己的意识,只听那个纯阳的命令行事,并不像陆可追这样让他自由行动,也不会经常给他买他喜欢的东西。

啊……果然是因为生前有交情,所以不敢太过分么?唉,死了都要讲人情,这世间的人还真是难做啊……

他蹲在走廊边托着腮一边看着那些仆人一边想,一个仆人提着茶壶跟他擦肩而过。他被那个仆人僵硬而标准的步伐吸引住了目光,却故意没有跟上去,只是走到附近可以看到的地方假装自己在观察环境。

他看得到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,有靠着门偷懒的男仆,正在叽叽喳喳聊天的侍女,院子里玩耍的孩童。他拿出一枚化血镖,从反光的镖身中观察着刚刚那个提着茶壶的仆人。

那个仆人在倒水,不停地在往茶杯里倒,那茶杯已经满了,茶杯里的水淅淅沥沥地溢出,却像是倒不完一样。他收起镖悄悄往那个仆人的方向挪动,想看得仔细些,仆人却马上把茶壶收了起来,茶杯里多余的水也突然消失不见了。

“贵客……不来……一杯……茶吗……”

什么时候?!

唐嘉惊愕地发现刚刚还在十五步远的仆人转瞬已经在他的身后,他警觉地往后瞬移,甩出一把暴雨梨花针把仆人扎成了刺猬,却发现庭院变回了之前的破败,所有的人都成了干枯无肉的尸体!

他们“咔啦咔啦”地把只剩下两个眼窝的头颅转向唐嘉,齐刷刷露出了森白的牙齿,他们……难道是在笑?!

“……留下做客吧,小少爷……在等你……”

唐嘉见势不妙打算马上回去陆可追身边,但是这座庭院这个时候诡异地压制了他的力量,让他无法自由行动,他刚要逃走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提起来扼住了咽喉,锁在半空中慢慢失去了意识。

庭院的阴影里,突然走出了一个披着头发的孩子:“你同意,放那个方士出去的。”

另一个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是个苍白的少年,他脸上挂着和宋璄一模一样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:“我改变主意了,不行吗?”

他随意地挥挥手,半空中昏迷的唐嘉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掉了下来。

“你看……一个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跟生魂无异的魂魄,这样好的补品我若放过了,岂不是比没能亲手将我那个好哥哥千刀万剐还要来的遗憾?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tbc……
这个故事之前只是我跟同事加班的时候讲给她听的hhhhh
唐嘉也不是那种特别冷的炮炮hhh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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